窗外的梧桐树

窗外梧桐树的落叶，一夜之间覆盖了整片草坪。

窗外的这两棵梧桐树从六年前我初到学校时，就已经在窗边摇曳许久了。当时的办公室在二楼，梧桐树也不甚高，叶冠高出窗台些许。偶尔微风拂过，时常会瞥见树影在窗台上和办公桌上跳跃。这两棵梧桐便如同两个精灵一样在后窗台游戏着，伴着我们走过那个暖阳在身的春和热烈奔放的夏。可是后来学生们升入九年级，我也跟着他们去了楼上。待秋季时至，未能与之相伴，更不曾谈及看到他们落叶纷纷的场景。

此后，虽然又回过二楼办公室。但远离窗边，也就无从谈及梧桐相伴的场景。再后来，我便再回楼上办公，此后再不曾回到这里办公。素日里，往往奔走于工作中。也没有花过心思去看看这两株梧桐。

今秋，回到一楼办公时，便选了靠近窗台的位置。我也记不得是哪天，哪个场景让我再次注意到这两株梧桐的。只是觉得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时，我竟喜不自禁。相较于六年前，这两株梧桐长得更加繁茂了。树的枝干现而今也愈发的粗壮成熟了，粗壮的让我完全忘记了他们六年前还清秀的模样，。叶子密密匝匝的排列，挡住了盛夏里午后热辣的光。偶尔阳光穿过斑驳的叶隙，破碎的光影也只剩下玩闹的情绪，再不恼人。

工作之余，也常会看着窗外。看着这两棵守卫我的卫士，看着他们招摇的树叶，也让我偶尔思绪翻飞，想着这六年中的变化。想想那时学校初办，人数尚不足七百人，后面的教学楼亦不曾有学生。学生大多在前面活动，后面更多类似荒芜。那些石榴、枇杷、桂花大抵也是自顾的生长、开放，少有人欣赏。

时光走过六年，这里现在已经人声鼎沸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会有学生的欢声笑语。学生们常常会在春季欢呼广玉兰开的旺盛。夏初时分，枇杷自是众人的焦点。秋季里赞叹金桂的馥郁芬芳，饱满欲裂的石榴，冬季里轻抚暗香盈袖的寒梅。那些似乎曾经不被重视的生命在赞美中复苏，复苏后的生命愈发的炽热。

而这两棵梧桐，却少有人去赞美。他们似乎又成了点缀其他美艳的附属品。就连引以为知己的自己也不曾想起过去看望他们。直到我再次回到一楼，坐到窗边。当他们笑语盈盈的出现在我面前，歪着脑袋，伸出双手和我打招呼，似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闲话家常时。我才觉得，生命走过的历程里，我们每个人都应回望来路，回望着那些生命里存在的美好。

而今深秋时分，当落叶满当当的铺在我的窗前。我忽而觉得：窗前梧叶已秋声。

（作者   方小乐）